音律
[正文]
二日:
黄钟生林钟,林钟生太蔟,太蔟生南吕,南吕生姑洗,姑洗生应 钟,应钟生蕤宾,蕤宾生大吕,大吕生夷则,夷则生夹钟,夹钟生无 射,无射生仲吕(1)。三分所生,益之一分以上生。三分所生,去其一 分以下生(2)。黄钟、大吕、太蔟、夹钟、姑洗、仲吕、蕤宾为上,林 钟、夷则、南吕、无射、应钟为下(3)。
大圣至理之世(4),天地之气,合而生风。日至则月钟其风(5),以生 十二律(6)。仲冬日短至(7),则生黄钟。季冬生大吕。盂舂生太蔟。仲春 生夹钟。季春生姑洗。孟夏生仲吕。仲夏日长至,则生蕤宾。季夏生 林钟。孟秋生夷则。仲秋生南吕。季秋牛无射。孟冬生应钟。天地之 风气正,则十二律定矣。
黄钟之月(8),土事无作(9),慎无发盖(10),以固天闭地,阳气且泄。
大吕之月,数将几终(11),岁且更起(12),专而农民(13),无有所使。
太蔟之月,阳气始生,草木繁动(14),令农发土,无或失时。
夹钟之月,宽裕和平(15),行德去刑,无或作事(16),以害群生。
姑洗之月,达道通路(17),沟渎修利(18),申之此令,嘉气趣至(19)。
仲吕之月,无聚大众,巡劝农事,草木方长,无携民心(20)。
蕤宾之月,阳气在上,安壮养佼(11),本朝不静(22),草木早槁(23)。
林钟之月,草木盛满,阴将始刑(24),无发大事,以将阳气(25)。
夷则之月,修法饬刑(26),选士厉兵(27),诘诛不义(28),以怀远方(29)。
南吕之月,蛰虫人穴(30),趣农收聚(31),无敢懈怠,以多为务。
无射之月,疾断有罪(32),当法勿赦,无留狱讼,以亟以故(33)。
应钟之月,阴阳不通(34),闭而为冬,修别丧纪(35),审民所终(36)。
[解说]
本篇旨在论述音律相生之理。十二律的名称最早见于《国语·周语》伶州鸠答周景王问,但论及十二律相生的“三分损益法”当属本篇为最早。本篇把乐律同历法联系起来,十二律同十二月相配,这当然是牵强附会,毫无科学根据的。阅读本篇可参阅本书“十二t5'’各纪首篇。
[注释]
①黄钟生林钟……无射生仲吕:这一段讲音律相生的结果。黄钟、林钟、太蔟(cbu)、南吕、姑洗(xiǎn)、应钟、蕤(mi)宾、大吕、夷则、夹钟、无射(yí)、仲吕为古代音乐的十二调, 即十二律。 ②三分所生,益之一分以上生。三分所生,去其一分以下生:这两句讲音律相生的方法, 即“三·分损益法”。所谓“三分所生”,就是把作为基准的音律的度数分为三等分。所谓“益之一分”,就是把已知的音律数(旧说为律管的长度)分为三等分之后,再增其一分,结果在三分之四的已知音律数上产生新的音律,这称为“上生”。所谓“去其一分”,就是把已知的音律数分为三等分之后,减去其一分,结果在三分之二已知音律数上产生新的音律,这称为“下生”。如:黄钟之管长九寸(这是晚周的尺度,一尺长约二十三厘米),将黄钟管长三分,减其一,得六寸,这就是林钟律的律管长度。这是“下生”。林钟管长三分增其一,得八寸,这就是太蔟律的律管长度。
这是“上生”。 ③黄钟、大吕……应钟为下: 所谓某律“为上”,就是说某律是由“上生”而得;所谓某律“为下”,就是说某律是由“下生”而得。十二律上下相生的次序图示如下: 图表(详见杨荫浏《中国古代音乐史稿》上册) ④至理: 等于说“至治”,最完美的政治局面。 ⑤日至:指太阳运行到某一度次。如:孟春之月, 日在营室;仲春之月, 日在奎。钟:聚。 ⑥以生十二律:古代把乐律同历法附会在一起, 以十二律应十二月,其相配情况参见《孟春》注。⑦日短至:指冬至。冬至那天白天最短。下文“日长至”指夏至。⑧黄钟之月: 即律中黄钟之月 (夏历十一月)。下文“大吕之月”、“太蔟之月” 即律中大吕之月 (夏历十二月)、律中太蔟之月 (夏历正月),其余以此类推。 ⑨土事:指需要动土的各项工程。无:通“毋”。 ⑩发:揭开。盖:指盖藏之物。 (11)几:近。 (12)更起:重新开始。 (13)而:第二人称代词。 (14)繁动:萌动。 (15)宽裕:等于说“宽容”。 (16)事:指军事及土木之事。 (17)达:用如使动。⑩渎(dú):沟渠。 ⑩趣(cù):急速。 (20)无携民心:不要使人民对农事三心二意。携, 离。 (21)佼:健壮。 (22)本:指君子自身。朝:指朝廷百官。 ②槁(gǎo):草木枯干。 (24)始刑:始杀。言秋将至, 阴气即将开始刑杀万物。 (25)将:养。 ⑩饬(chǐ):修,整顿。 (27)厉兵:磨砺兵器。 ④诘(jié):责问。 (29)怀:安抚。(300蛰(zhé) 虫:藏在泥土中过冬的虫豸 (zhì)。 (31)趣(cù):催促。 (32)疾断:迅速判决。 (33)以亟(jí) 以故:意思是,要从速处理,要合于旧典。以,动词。亟,急,迫切。故,成例, 旧典。(34)阴阳不通:古人认为孟冬之月,天气上腾,地气下降,天地不通,所以说阴阳不通。(35)别: 区别。丧纪:丧事的法度, 即《孟冬纪》中所说的丧服、棺槨、丘垄等方面贵贱的等级。 (36)审:慎。所终:用以送终的一切事宜。终,死。